最近,世代农民的徐三有点高兴,又有点憋屈。
高兴的是他离家三年的妻子终于回来了,而且妻子回来一个多月后就对家里人和村里人说自己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家里人也很高兴,认为是个好兆头,这意味着徐三的老婆姜萍不至于以后动不动就走了,还毫无音讯,因为在老人们的思想里,还是根深蒂固的认为孩子是牵绊住一个女人的根本,既然姜萍一回来不久,儿子就让她怀孕了,这就是个两口子好好过日子的兆头。对此,才开始徐三也是怎么想的,所以他当时挺高兴的。
但是这些只是家里老人们的传统想法,而村里的一些年轻一点的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姜萍突然三年后回来了,这事本来就很有疑点,而最让人怀疑的是,回来一个月多点就说自己怀孕了,还在徐三面前装模作样,大事小事的百事不叹,凡事都让徐三和公婆去做,这样的女人品行本来就有问题,所以她的怀孕就更加有猫腻,说不定是外面和别人乱混,怀孕了就回来找徐三做个顶缸爸爸而已。
这些议论才开始村里人并没有当着徐三的面讲,只是背地里说说。憨实的徐三才开始也很相信妻子是回来和自己好好过日子的,这不孩子都怀上了,所以自己虽然被她吆喝来吆喝去的,这些年攒的钱也全部给她搜刮了去也觉得挺心甘情愿的。
但是,这些议论最后却经由一个小孩给捅破到了徐三面前,还是当着很多村里人和家里人的面。小孩童言无忌的说:徐伯伯,大家都在说伯母怀的不是你的孩子!
孩子是不懂事的,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让一向老实的徐三不止面子上挂不住,从此心里也多一根刺,他总是反复的想姜萍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甚至他还想起了妻子回来后神神秘秘的行为,手机永远带在身上,经常一个人偷偷坐到后山的竹林讲电话,一讲就是很久,而且有几次看见自己过去了就匆忙挂了,最重要的是,自从她回来后就只让徐三碰了几次,宣布怀孕后就再也不让徐三睡床上了,理由是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夫妻生活会伤害肚子里的孩子。姜萍的这些行为和村里人的议论都让老实的徐三感到十分憋屈。
而且现在,因为小孩子的一句话,让前后连贯想起了这一切的徐三觉得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孩子真不是自己的?但是孩子现在也没有生出来,长得像不像自己看都看不到,万一现在和妻子闹开了,本来就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会和自己怎么闹,难道又会一走了之?假如孩子真的是自己的话,那不得不偿失?
被这个矛盾心事纠缠得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徐三很痛苦,他又不敢和村里的人沟通,只有自己越想越痛苦。最后,实在被这些怀疑逼得痛苦的他没有办法了,决定给在省城长沙诊所当医生的表妹写封信,向她说明自己的心情,寻找她的帮助。可怜的徐三,尽管内心憋屈,都不敢用最简单直接的电话来说这件事,他觉得自己会说不出来,也会说不全自己的感觉,所以只能写信,也希望表妹回信和他说这件事,让他不至于那么没有面子。
幸运的是,很懂人情世故的表妹很快就回信了,告诉他如果想在姜萍怀孕的时候就弄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徐三自己的话,可以在姜萍怀孕满6个月的时候带她到长沙来,然后去找一家有资质的DNA亲子鉴定机构,通过抽取羊水的方式做一个产前DNA亲子鉴定。不过,如果姜萍心里有鬼的话,和她明说可能会遭到她的抵触,但是反正姜萍读书也不多,所以可以以做产前检查的名义,实际上带她到鉴定机构做产前胎儿DNA鉴定。不过,徐三的表妹在信里还说道,虽然骗姜萍过来的方式有点不地道,但是姜萍的行为确实很可疑,徐三并不是长得不行,家里条件也没有那么差,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回来有可能只是想给肚里孩子找个人做爸爸,心却不在他身上的人担起不必要的责任,对待非常之人就要用非常办法,要徐三自己明白这一点,免得以后痛苦。当然,她也说如果检测真是他自己的孩子的话,最多是以后被姜萍知道了大骂大吵,但是徐三的心结会解开,孩子是自己的话,他对待孩子也不会存在怀疑,自然对孩子未来的成长也更好。
接到表妹回信后的徐三,很感激表妹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全。摆脱不了内心心结纠缠的他最终决定按照表妹的方法,带了姜萍到长沙,然后和表妹一起去了长沙汉五DNA亲子鉴定中心,做了一个常规的DNA亲子鉴定试验。充满煎熬的七个工作日后,徐三通过表妹知道了汉五生物开出的产前DNA亲子鉴定结果:孩子确实不是他的。
表妹还是很心疼她这个被人遗弃,又险些被人利用的老实表哥,拿到结果后和徐三电话告知后就很快坐车从长沙赶到了徐三家,把鉴定结果给了姜萍和姜萍家人看。看到结果后的姜萍才开始闹了很久,但是徐三却始终不为所动,甚至还直接趁姜萍没有注意,拿过了她的手机,翻出了她和情人的短信,里面果然有很多姜萍和情人互相说思念的话,还有说孩子怎么样了的话,甚至还有不少短信是直接说要不是因为姜萍的情人是个有家庭的人,怎么会舍得让姜萍还回去找徐三来做个备胎之类的侮辱徐三的话。
看罢短信的徐三也没有发很大的火,或许这么久的煎熬之中,他内心其实是明镜似的,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清楚这种孩子可能不是自己孩子,老婆这么多年在外面其实有人的几率到底有多大,只是需要一个证据让他最终眼见为实而已。
姜萍和姜萍的家人面对徐三翻出来的短息记录,也停止了闹腾。很快,姜萍就和徐三办理了一纸晚到几年的离婚证书,一纸本来在姜萍被传出跟人私奔了时,也许就该办理的离婚证书。但愿未来徐三会真的遇到一个爱自己,体会自己的冷暖的好女人,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文/苏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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